梁清竹不知道家里的长辈已经考虑到结婚层面上，他此刻坐在凳子上，双腿微微张开，手放在腿上，脊背挺得很直，视线落在病床上。似乎意识到自己看的时间太久，有些失礼，他连忙避开，耳垂染上一抹红晕，还没过几分钟，梁清竹的视线又落在病床上。白炽灯光下，姜以序脸多了一分清冷，即使此刻她晕睡过去，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，眉眼间透着倔强。盯着那微皱的眉头，梁清竹手指轻轻摩挲一下，他轻抿嘴，眼底划过一丝挣扎。不知道姜以序梦到什么，她猛地抬起手又轻轻落下，一角的被子无措地落在正中央。这像是给了梁清竹靠近的理由，他捏了一下裤脚，缓缓站起来，轻轻地将那一角被子归回原位，像是怕冒犯姜以序，他的速度极快。本该离开的他，偏偏挪不开脚，视线落在姜以序的脸上，她的正脸是极具攻击性，像一把弯刀刺进人的眼底，让人没法忽视她的存在。那右脸的刀疤被人包扎起来，让这把弯刀回到刀鞘，攻击性散去，让人多几分探究。视线又落在她皱起的眉心上，梁清竹的手还没抬起就像是被烫到般连忙缩到身后，视线慌乱落在床头的病历板上。姜以序。梁清竹默念着，嘴角莫名微微上翘。他知道她的名字，却从没想过会那么好听。听到走廊外有脚步声，梁清竹像做错事的学生，连忙放下病历板，坐回凳子上，双腿并拢，落在腿上的手还微微握拳，脊背僵直，直到那脚步声渐远，梁清竹才放松下来。他坐在凳子上，静静守着。天光乍亮，刺眼的白炽灯光褪去，温和又极具生命力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姜以序的脸上。睫毛微颤，姜以序偏过头，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慢慢睁眼。“你醒了，需要点什么？我去找医生。”梁清竹第一时间发现姜以序醒了，连忙站起身朝她走过去，却又在距离病床两步时停住。他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，头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没有脑子。姜以序微微偏头，看到面前人时眉头轻蹙，视线打量着房间，这是医院，她得救了。她顿时松了口气，她没死。想到面前人刚刚说的话，姜以序缓缓开口：“水。”喉咙干，声音像大漠里厉风吹起的沙子，粗糙嘶哑。梁清竹没在意这些，连忙拿起水杯递给姜以序，看到姜以序诧异微微不解的眼神，他低头一看，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羞意。“抱歉。”他又连忙转身去倒水，动作颇有几分局促慌张。手指轻触杯壁，梁清竹估摸着温度差不多，这才递给姜以序。喝了一口水后，姜以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，抬眼想问些什么时，就听到面前人丢下一句。“我去找医生。”看着他的背影，又有几分仓皇逃离的意味，姜以序不解，低头又喝了一口水，视线落在窗外的太阳上，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。梁清竹站在走廊处半晌没动，心里都是懊恼，他怎么像个二愣子一样，他深深吸口气，压下心里那紧张又想表现的心，转身去找医生。等医生检查完之后，两人又尴尬的对坐。姜以序打量着梁清竹，温润是他给人的第一感觉，不是温文烨那种带着蔑视的温润，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。她对面前人的印象很好，她话里感激：“谢谢你救了我。”没想到是她率先打破这份尴尬，梁清竹放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缩：“不是我救了你。”看到姜以序疑惑的眼神，他补上一句：“是我爷爷。”“那你爷爷是？”